給18歲公投首投族的一封信》數字不會騙人 用數學檢證政府說的話

能源議題

今天我要向大家報告如何用「產能利用率」,判斷反核四公投,和護藻礁如何投票,同時也會知道反萊豬、公投綁大選該如何投票了。

任何一個公司、工廠、生產線都有「產能利用率」,在餐廳叫做「翻桌率」,在便利商店、百貨公司、賣場叫「坪效」,這都是一個公司、工廠、生產線,以至店面是否盈利的最最最關鍵續效指標(KPI)。

以下講的,當民進黨在野時,我都會被找去立法院公聽會說明,但民進黨執政以來這6、7年我就從來沒去過了。

這段時間,我在2016年7月,在「開放台電」充分討論,也當面報告給當時的行政院長林全,現在只是再新增了最近4年的資料罷了。這些事實並非發生於今日,從1980年代核電廠開始發電,產能利用率太低的問題,就已經存在了!1985年不蓋核四,電也夠用到民國100年,現在不蓋核四,電廠不用增加,只要正常保養、更新還夠用20年。

產能利用率太低的問題早就存在!

國際上,不同的發電方式,都會訂出發電機組的「產能利用率」,在電力業的術語是「Capacity Factor」,台電翻譯為「容量因素」,很多人聽了就以為自己不懂了。其實「容量因素=產能利用率」,都是以「實際年應產出量」為分子,年最大產量(產能x 24小時 x 365天)為分母。

產能利用率=實際年產量/年最大產能量

以下這圖是美國能源部每年都會公布的「LCOE」,均化電力成本。出自美國能源資訊署的2021年年度能源展望。(2021年2月發布,第8頁)

如果了解這張表,就不會被電力公司騙了。(圖片來源/方儉提供)

各國的電業交易,都有法定或是在定型化契約的「均化電力成本」(台灣電業法沒有,更沒有電力交易),因為各國不論社會主義、資本主義、共產主義,國內、國際都有電力的交易,所以必須訂定一套大家能接受的成本算式,這樣交平買賣才能進行。全世界大概只剩台灣和北韓,和一些微小島國沒有「均化電力成本」概念。

在上面這張表的第一欄,就是各種發電的型式,請注意,電廠的型式只有可調度和不可調度;並沒有台電、經濟部講了幾十年的「基載」、「尖載」電廠。因為用電有尖峰、離峰,什麼時候發電的電廠就是尖載或離峰發電,大型的核電、燃煤、燃氣(複循環)都是可調度發電,調度決定了基載或尖載。

第二欄就是「產能利用率」,說明各種發電量的規定的「容量因素」。這是指各種發電機組的「最低產能利用率」,基本上,如果低於這產能利用率,就會賠錢,高過了就會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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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19年最低產能利用率僅36%,最高也只有70%

當然所有電力公司都希望自己的產能利用率高過法定的產能利用率,這樣才能賺錢。有產能利用率的限制,有以下幾個必要性:

1. 電業是特許行業,有其公益性、社會性,不能說停就停,必須配合用電的供電,無論投資不足,造成缺電,或是投資過度,造成浪費和虚增成本。(台灣的電力機組冾好是投資過度,卻天天喊缺電。)

2. 有了產能利用率的規定,才能夠計算後面的成本,包括均化資本成本,均化固定營運與維修成本,均化變動成本,均化輸電成本,以及均化系統成本,和均化稅費。(台灣通通都沒有)

不同的產能利用率規定,決定了成本計算,天然氣的規定是 87%,地熱可達90%。(我們也可以看到,2026年沒有超超臨界燃煤與核能的電廠,也代表煤與核在美國未來並不受歡迎。)

(插播一段:有人會用台電、經濟部的說法,「電廠不能24小時發電,要休息」,這是不了解電廠設計,就是要全天滿發運轉的,最好能夠一開機10年不停,發滿發好。87%看起來很多,但是算一算,一年有47.5天休息,正常的天然氣一年只要2週14天的維修保養即可。請問你家瓦斯爐、電鍋多久保養一次?保養多少時間?會不會影響你做飯?)

我們以最近吵的天然氣發電為例美國規定87%,台灣是多少?請到能源局的「能源統計月報」,這些數據都是依照能源管理法、再生能源發展條例、電業法嚴格審核過的,如果是假的,相關公務人員就涉及偽造公文書罪。10-4歷年發電量,和10-7歷年發電容量裝置,就能算出產能利用率是多少。

我們以過去19年的天然氣裝置容量、發電量來計算其系統「產能利用率(容量因素)」,因為用百萬度、MW一般人不容易看懂,所以改為度、瓦為單位。(橘色為能源局公布資料)

經過簡單的Excel表計算,過去19年間,最低產能利用率僅36%,2017年最高也只有70%,都遠低於87%應有的產能利用率。

換句話說,長期天然氣都是低發,其設備投資過度,產能過剩。這是非常明顯的規劃不當、管理不當所造成。不只天然氣如此,燃煤也是一樣。

按照正常的87%產能利用率,台灣的天然氣機組年應發電超過實際發電量500-600億度。以去年為例,應發1636億度天然氣電,卻只發了999億度,等於少發637億度的電,遠超過核一、二、三、四的可發電量的總和!(核四還沒發電哩!)

如果台電是正常的電力公司,如果經濟部是正常的行政主管機關,就不會造成這種冗餘浪費,正如一個正常的公司不可能會容忍這種情況。

請問張忠謀、郭台銘、鄭崇華、徐旭東…,以至7-11的加盟主,會容忍這樣的「產能利用率」嗎?不是換掉主管,就是把工廠廢了,結束營業。

如果他們是正常的企業主,以至於一般的用電戶,應該要求台電、經濟部提高產能利用率,降低發電成本,降電價。

同時也應該懲處歷任經濟部長、台電董事長、總經理等,因為他們失職,比貪污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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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不會騙人,數學是可以檢證政府的話

從以上真實數據,我長期跟蹤,也在2016年6、7月的「開放台電」中反覆詢問、確認,台電許多說詞,如天氣、環保、自用電無法調度……等錯誤的假資訊,都一一被拆穿,簡單一句話,台電管理不當,經濟部監管失職,造成台灣電力設備、產能的大量浪費。

每年多了500多億度的電,如果天然氣發電以每年3%的用電成長,還夠未來13年的使用,根本不會缺電,更不缺天然氣。

有人會說,如果都天然氣發電發滿了87%,那麼氣會不夠。這就是不了解台灣的法規、行政程序,每一個機組要上電網,進入國家的裝置容量,當然要有嚴密的規劃、審查,如果氣不夠,可以蓋嗎?沒有路,會買車嗎?如果會發生「氣不夠」,也是經濟部官員在審查的時候違法失職。(燃煤同樣精彩,篇幅有限,大家可以如法泡製,看看產能利用率是多少)

光是看了天然氣的數據,就知道以下幾件事:

1. 三、四、五接有蓋的必要嗎?當然沒有!因為第一、第二天然氣接收站都有擴大的計劃,足夠了!

2. 核四有必要蓋嗎?當然沒有!因為現在的天然氣發電產能,就能應付核二、三除役的缺口(核一已除役,核二、三每年只能發200多億度的電)。

3. 經濟部說不蓋三接,北部會缺137億度的電,也是鬼話,第一,台灣只有一個電網,要缺電的話是全台灣都缺,經常核一、二跳機,卻去停中南部的電。

4. 三接不蓋,中南部鄉親就要用肺來換,拜託,別再騙了,去年燃煤發電1260億度的電,如果好好按規矩燒天然氣,多了600億度,燃煤早就減半了。

數字是不會騙人的,數學是可以檢證政府的話。

各位大中小企業主,你們看完了這篇,可以想一想,為什麼我們還要忍受這樣的台電、經濟部和執政黨(不論是誰執政)?為什麼我們還要被浪費,完全沒有必要,破壞環境,撕裂社會的三接、核四爭議所綁架?

勞工朋友也請想想,我們領有限的工資,遠低於物價成長率,付昂貴的電費,而台電的員工如此浪費、賠錢,卻年年領4、5個月的年終獎金,你們甘心嗎?

如果你看懂這一篇,公投的答案就很清楚了。如果看不懂或不想看,可惜了,只能繼續被台電、政府愚弄。

當然,如果你是18歲的首投族,你也要好好想想,現在你有機會改變台電、政府犯了40年的錯誤,你要如何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