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專訪》不追隨「戰神」步調 邱顯智走自己的路 從「做小事」累積社會力

政治人物

時代力量在國會大換血後,立委邱顯智被「戰神」黃國昌點名為接班人,不過兩人特質大不相同,讓新一屆國會的時代力量稍顯「安靜」。邱顯智接受《信傳媒》專訪時表示,並不在意這樣的現象,因為時力只要堅持走自己的路,就是回應選戰中,投給他們的109萬支持者,最好的方式。

農家子弟出身,質詢出發點總是基層民眾

邱顯智的故鄉在嘉義縣竹崎鄉,小時候經常和阿公、阿嬤去果園幫忙,農家子弟的特質也跟隨他到立法院。

頂著半邊微翹的頭髮,搭配藍襯衫與牛仔褲,這身打扮號稱是邱顯智「標準穿搭」;對話中摻雜幾句台語,口吻「古意古意的」,笑起來毫無架子,看到鏡頭拍攝時,神情卻略顯尷尬,這樣的邱顯智,連公務車司機都誤認他為一般民眾,想要趕他下車。

或許正因邱顯智少了明星特質,無法成為媒體寵兒,但他並不介意;對邱顯智而言,當立委的意義來自於幫弱勢發聲。清一色他關注的議題,不管是處理民眾遭路牌砸死,後續的國賠與檢測;或放射師缺乏裝備等問題,邱顯智的出發點總是基層民眾,他們眼中,體制出了什麼問題,就是邱顯智質詢焦點。

早在邱顯智擔任律師期間,便有幫基層發聲的習慣。提到律師,大多人會聯想到錢賺很多,但這不適用於邱顯智身上,因為他接的許多案件是無償服務,打官司得到的不是金錢,而是滿滿的人情。邱顯智回憶說,有些當事人比較窮,所以捧著自己種的蔬菜水果,來表達感謝,「想起來還是很感動」。

立委比律師不如,聽官員說謊卻沒有調查權

從「邱律師」到「邱立委」,不只人格特質沒變,工作內容也差異不大,旨在講出民眾的心聲,然而「邱立委」接觸的領域更廣,收到的陳情更多。舉例來說,質詢攸關財政的元大原油正2交易疑雲,他必須研究下市過程及相關法令;或是邱身處交通委員會,讓他需應對台鐵、華航等運作問題。

此外,邱顯智還身兼黨團總召的職務,不管是黨團協商,或是面對媒體採訪,經常代表黨發言,形形色色的議題都仰賴深入研究。

上任2個月以來,邱顯智對於國會沒有調查權跟聽政權,深感無奈,「這比律師還不如」,他說律師向法院遞閱卷狀時,法院不可能不讓你閱卷,結果行政機關可以不給立委資料,面對官員胡說八道,也不能怎麼辦。

立委除了在質詢台上,沒有其他方式查核,有時候邱顯智一聽,就知道官員在謊話,他認為國會職權的受限,會困擾認真想做事的人;尤其時力主打「強力監督」,進體制後見識到政府多麼不受監督,「為什麼過去黃國昌會非常激動,這都能理解」。

看到鏡頭在拍攝,邱顯智會露出略顯尷尬的神情,頗有樸實的風格。(攝影/趙世勳)

讓台灣民主步入正軌的兩個方法:揭弊、國會改革

國會功能不健全,除了立委困擾,也不利於台灣民主制度的深根,「立委連閱卷都有困難,要怎麼進行實質的監督?」當國會不夠力,弊案就會滿天飛。舉例來說,目前最低戒護監獄的「外役監」,裡面有2成是貪官,常常進去不久後又假釋,凸顯台灣官員特權橫行。

邱顯智認為,揭弊表面上看似只有打擊貪官,但其實也有正面價值;透過揭弊,是讓台灣步入正軌的機會,不過需要搭配國會調查權與聽證權。因此,提到對於未來4年的期待,邱顯智將國會改革列為首要目標,「如果認真問我,我覺這個最重要」。

在上屆國會中,時力已針對此議題提出「立法院職權行使法」修正案,雖然在2016年付委審查,最後仍不了了之。當時時力有5席立委,仍面臨「五個巴掌拍不響」的困境,何況現在只剩3席立委,又該如何推動改革?邱顯智強調,關鍵在於社會力。

「我從來不會覺得,你是個小黨就沒辦法成事」,2013年擔任洪仲丘案辯護律師的經驗告訴邱顯智,即便沒有國會席次,沒有政黨勢力,該案最後結集25萬民眾,推倒了軍事審判制度。邱顯智認為,時力需要做的是,讓他們的主張得到社會更多支持,便可掀起改革旋風。

邱顯智跟時力都要堅持走自己的路

其實,邱顯智並不期待完成挾泰山以超北海的豐功偉業,他反而比較注重一點一滴累積社會對時力的信賴感,他舉例說,長住台灣的義大利籍神父呂若瑟就是累積許多社會力,所以能6天在台募款1.5億。

邱顯智為基層民眾提出的質詢,大多偏冷門,非普羅大眾能感到共鳴,所以掀不起討論;但正因長期被忽視,這些弱勢族群看到有立委為他們發聲,往往都特別有感。邱顯智相信,有在做事不會沒人看見,即便關注度不高的議題,該做的還是要做。

有些人會為時力感到惋惜,畢竟從18歲公民權到居住正義,都是時力先喊出的主張,現在話語權卻落在台灣民眾黨手中,但邱顯智不這麼看,他強調時力就是時力,只要堅持走自己的路,面對比較會新聞操作的民眾黨,不須多在意。

在政治光譜上,時力似乎與民進黨有相似屬性,邱顯智指出,多數時力提出的政策,都是民進黨過去的主張,卻是他們擔任執政黨後,無法落實的理念,他認為時力的存在,多少凸顯民進黨過去現在的矛盾。

後黃國昌時代,邱顯智接替但不當「戰神」

作為時代力量的創黨黨員之一,邱顯智從時力還會被誤認為樂團名稱時,就在為黨奮鬥。他在國會做自己,像是時力堅持自己路線的縮影。過去一年,時力經歷的巨大的轉變,尤其在「出走潮」擔任黨主席的邱顯智,更是百感交集;接下來,他也要和時力一同面對「後黃國昌時代」。

邱顯智認為,發生這麼多變動,但時力的本質還是一樣,若要說從中改變了什麼,可能是從「艱困的方式」了解溝通的重要性,至少現在黨內溝通做得不錯。雖然邱顯智對「小眾質詢」有信心,但他坦言,黃國昌是時力珍貴的資產,接下來他的角色,包括在選戰要發揮什麼功用,都要加以討論。

在黃國昌卸任之前,他點名邱顯智為接班人,將自己尚未完全的弊案交接給他,對於這些弊案調查的進度,邱顯智選擇保持神秘,問及是否有大條弊案,他微笑回答,「你之後就會知道了」。身為黃國昌的接班人,邱顯智不打算追隨戰神的步伐,即便面對弊案,相信也會以「邱式」風格揭露。

更多內容

疫苗研發大直擊!假扮冠狀病毒的奈米疫苗–專訪胡哲銘

武漢肺炎法律戰1》台灣人也能告中國!法界籲趕緊「超前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