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中國劃清界線!瑞典斷姐妹市、關孔子學院 吉利汽車與Volvo合併案現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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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時報》報導,浙江吉利控股集團董事長李書福宣布將合併富豪汽車(Volvo)與吉利汽車後,瑞典傳出不少抗議聲浪,儘管吉利和Volvo表示細節還在討論中,Volvo員工及瑞典民眾擔心這會傷害這個歐洲老牌車廠的獨立與自主性。

在瑞典雇有1萬9000名員工的Volvo不僅是該國西部經濟命脈,安全至上、堅固耐用的它,更在瑞典人的國家認同占有一席之地,瑞典學院(Swedish Institute)前秘書長瓦斯特伯格(Olle Wastberg)直指「Volvo是瑞典的同義詞」。

2019年12月中國駐瑞典大使桂從友威脅對瑞典施加經濟制裁後,瑞典與中國關係持續惡化。瑞典開出歐洲第一槍,4月國內最後一所孔子學院關閉,更有數十城市終止與中國的姊妹市關係,包括Volvo總部所在地、第二大城哥特堡(Gothenburg)。

Volvo是瑞典人的驕傲

若併入吉利汽車,Volvo的獨立性可能受到限縮,或者零件製造更加集中、減少瑞典子公司工作機會,這是Volvo工會最擔心的事情。

該工會領導人普隆博格(Anna Margitin Blomberg)表示,他們將與吉利領導階層會面,除了希望Volvo的創新與批判性思考能獲保障外,也會爭取參與決策。

瑞典民眾同樣擔心,Volvo總部可能遷至中國、在香港證券交易所上市,也有人傳說公司可能重新命名為富豪─吉利(Volvo-Geely)。

儘管現在瑞典態度相當抗拒,2009、2010年吉利控股有意從福特汽車(Ford)手上收購Volvo時,瑞典勞資雙方可是一致張開雙臂歡迎中資。

當年福特經營Volvo不善,市場上沒幾個買家感興趣,只有李書福對Volvo抱持強烈信心,收購後對它投資約100億美元。這10年來Volvo身價翻了10倍,就連疫情中,銷售量和其他對手比起來也並未顯著萎縮。

「我們開始相信自己能與Audi、BMW和賓士媲美,我們找回了自信」前Volvo工會領導人桑德莫(Magnus Sundemo)曾參與吉利收購,他表示在吉利旗下Volvo幾乎可以完全自由發揮。

1997年李書福成立吉利汽車,是中國首家非國營汽車製造商。(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俄國之後,中國是首要威脅

多年來瑞典莫不致力加強與中國的商貿往來,Volvo被收購後,瑞典政府也盡量滿足吉利的要求。

例如2017年吉利欲在哥特堡建造「吉利歐洲創新中心」,市政府不僅取消某塊地原本要蓋學校的計畫,還以相當優惠的價格賣給吉利,並協助處理各種繁文縟節;當時的市長正是Volvo工人出身的赫曼森(Ann-Sofie Hermansson)

然而,瑞典政壇和企業界的疑中聲浪愈漸顯著,就連仍對吉利收購抱持正面態度的桑德莫,都認為合併「會是一場災難」。他懷疑合併決定是出於政治動機,「我們所有人可能都有點太天真了」。

瑞典官員正在重新評估他們與中國的關係,國安是最主要考量之一。今年3月,瑞典情報安全局(SAPO)將中國視為「繼俄國之後對瑞典最大威脅」,指中國近年加快收購瑞典科技業,18年來已投資或買下約65家瑞典企業。

其中一些企業涉及敏感科技,可能被迫與中國軍方分享技術,例如半導體公司Silex、衛星定位公司Satlab Geosolutions,此外2017年吉利控股成為瑞典最大企業富豪集團(AB Volvo)大股東,而旗下一家子公司Arquus負責製造軍用交通工具。

哥特堡、上海市34年姊妹市畫下句點

瑞典政府5月提案,對合併與收購制定新法,讓當局有權力阻擋外國人士取得瑞典企業的控制權。

瑞典情報安全局警告,中國不僅帶來經濟威脅,也透過影響瑞典政治人物和媒體,戕害該國民眾所享有的基本自由與權利。

根據《金融時報》,近期有11個瑞典城市結束與中國姊妹市的友誼,例如林雪平(Linkoping)與廣東、盧勒(Lulea)與西安、韋斯特羅斯(Vasteras)與江南、達拉納(Dalarna)與武漢,就連哥特堡也於4月終止與上海長達34年的姊妹市關係。

他們與中國「絕交」的原因,不外是中國人權問題,還有瑞典籍香港書商桂民海事件影響,今年2月他在中國被判10年有期徒刑。

2019年美國民調機構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調查顯示,70%瑞典民眾對中國抱持反感,竟只僅次於日本對中國的反感度(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