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一天到晚在傳國防部長嚴德發要下台?

政府人事

隨著地方縣市首長任期過半,立院新會期即將到來,民進黨有多位「應屆畢業」縣市長是否提前入閣歷練,備受關注。但因2022地方選舉民進黨有接班不順的難言之隱,「應屆畢業生」能否順利「跳級」必須通盤考量。不過,最近傳出內閣可能異動的最大「亮點」卻是國防部,為什麼?

國防部長嚴德發三天兩頭就有異動傳聞,不是他個人出了什麼大問題,而是過去國防部長任期大概是兩年,由陸、海、空三個軍種輪流擔任,通常出掌國防部長的那個軍種所分配到的資源也會比較多,因此真的是「兵家必爭」之位。嚴德發出身陸軍,在2018年2月26日上任,任期早已超過兩年,如果依照軍方過去慣例,2020年應該從海軍系統物色合適人選接任國防部長。

兵家必爭之位,連顧立雄都被點名

不過,據說國艦國造怕生事端,為保險起見跳過海軍輪空軍,但去年初的空難打亂了這個順序,重傷空軍菁英。原本有望代表空軍接任國防部長的沈一鳴因公殉職,因為空軍目前沒有更好人選,使得跳過空軍、輪回海軍接棒,也成了某種不得不的權宜方案,包括海軍出身的現任參謀總長黃曙光、前參謀總長李喜明、海委會主委李仲威都被唱名。甚至連陸軍出身的現任國安局長邱國正、律師出身的現任國安會秘書長顧立雄都被點名。

其中,留學美國海軍戰爭學院、有潛艦戰隊長經歷、曾任參謀總長、國防部副部長(首位現役軍人出任軍政副部長)、海軍司令等重要職務的李喜明,資歷完整,備受關注。

李喜明人緣不怎麼好,軍方內部競爭激烈

只是李喜明在軍中的人和似乎不怎麼好,他個性直率,卻也容易被挑撥情緒。據了解,軍方內情人士透露,他人緣不佳,跟現任國防部長嚴德發關係「很敵對」,跟現任參謀總長黃曙光也關係「很不好」,但他的名字卻一直出現在媒體上,或許也是軍中內部競爭激烈、「見光死」的經驗,有人想要讓他提前出局。

在軍方人士和了解軍方慣例的媒體同聲唱和下,「內閣改組嚴德發將下台」的傳聞就這樣被一傳再傳。以往如果碰上這種事,由於總統是三軍統帥,通都會刻意安排跟國防部長公開亮相、一起吃飯,或共同巡視部隊等,用「實際行動」表達對國防部長的支持,以安定軍方人心,但這些都不是蔡英文的行事風格,層峰不表態,也助長嚴德發下台的傳聞不絕於耳。

蔡英文很敢用、也很重用軍職人員

了解內情人士指出,相較於其他前任,蔡英文算是很敢用、也很重用軍職人員的總統,過去國防部「文官」副部長,在她任內用了「軍職」副部長;國安局雖然文官、軍職人員都有,她不只用了穿軍制服的軍人,而且還是待過部隊的軍人;甚至海洋委員會主委李仲威、海巡署長周美伍,也都是蔡英文重用的軍人。

不過,下一任國防部長責任重大,在美國新任總統拜登上台後,新美台戰略合作關係的建立,以及龐大軍事武器採購事宜都是大事,而不同軍種的國防部長對資源的分配有一定的主見,因此更需要一位能超越本位主義、有高度強度整合能力的部長來擔當大任。

美國有三千位純文人長期在做武器發展研究

由於軍購的專業門檻極高,資源分配的學問也很複雜,像美國就有三千位職業文官長期在處理武器購置和武器研發製造,這些純文人的軍武專家,往往一待就是二、三十年,但台灣多年以來都是由國防部「整合評估司(整評司)」在處理軍購事宜。

依據國防部部務規程,整評司的任務包括:遠程戰略環境與軍事安全競爭策略評析、國軍主要武器裝備選擇與國軍投資個案優先順序之整合評估及建議、國軍投資個案系統分析報告審查、國軍主要武器裝備成本管理之政策規劃、督導與成本資料庫建置、管理、運用及作戰環境模式模擬評估……。

出身陸委會的整評司長苗蕙芬

過去整評司司長都由軍人擔任,但因軍人有向上發展、內部升遷的壓力,往往不敢得罪人,所以在對外軍購項目、自行研發軍武政策決定時,很難超脫個別軍種的利益。所幸,蔡英文在2018年8月,把國防部戰略規劃司國防政策處處長苗蕙芬升上來當整評司司長,她也是到目前為止第一位女性,也是唯一不是來自軍種的整評司長,而且是跟蔡英文總統一樣,出身陸委會。

看來只要蔡英文不表態,嚴德發的異動傳聞就不會停止,但是一場空難改變了軍方的接班順序和生態也是不爭的事實,雖然她在這幾年重用軍職人員,也培養一些優秀人才,可是規劃趕不上變化,尤其下一位國防部長角色吃重,也與她的第二任期的重點工作緊緊綁在一起,更大大增加了她做決策的難度,能拖就拖,以拖待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