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新憲法公投未通過!逾6成民眾投反對票 36歲青年總統矢言不放棄制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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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美洲國家智利4日舉行新憲法公投,根據智利選務機構Servel同日晚間開票結果,在62%反對、38%贊成下該公投並未通過。

這代表智利將沿用已故獨裁者皮諾切特(Augusto Pinochet)將軍領導的軍政府於1980年制定的憲法,不過接下來政府可能會推動修憲,或者提出新憲法草案。

支持新憲法的智利總統柏瑞克(Gabriel Boric)即刻號召國會參眾兩院以及所有政黨領袖於5日下午展開對話,討論接下來如何重啟新一輪制憲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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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最年輕總統柏瑞克「期中考」不及格

公投結果顯示,反對(62%)贏過贊成(38%)24個百分點,本次公投約有1510萬名公民有投票權,佔總人口約8成,強制投票下投票率高達86%左右。

當地4日晚間8點45分,柏瑞克於總統府發表演說,他指本次公投傳達了兩個訊息:一是在全世界見證下,智利選擇在最困難時刻透過民主對話解決問題;二是智利人民顯然對新憲內容並不滿意,政府必須致力達成一個更能團結國家的草案。

「我們並非從零開始」柏瑞克說,「我保證我會盡己所能,和國會以及公民社會共同建立一個新的制憲道路」。

柏瑞克接下來將推動新一輪制憲會議(Convención Constitucional)成員選舉,提出另一份新憲草案,整個制憲程序可能再延長1-1.5年。同時,這也需要獲得國會認可。

柏瑞克4日稍早在公投投下自己的一票,他強調「在智利,我們是以更多的民主解決我們之間的分歧,而非更少的民主」。(圖片來源/FB@Gabriel Boric)

由於柏瑞克公開力挺新憲,這次公投形同是對他執政半年的一次「期中考」,然而在安全和經濟雙重危機下──智利年通膨率已達13.1%──柏瑞克的成績顯然令人憂心。

2020年近8成民眾贊成重新制定憲法

智利的制憲之路走了3年,導火線是2019年大規模反政府示威(Estallido Social),接著2020年高達78%民眾在制憲公投投下贊成票,同意從零開始制定新憲法。

智利現行憲法是在皮諾切特統治的「白色恐怖」時代(1974-1990)制定,雖經多次修憲,但仍帶有威權陰影,如今也有違一些民眾對國家走向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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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智利全民選出155名制憲會議成員,2022年7月制憲會議正式提出新憲法,它有有178頁、388項條文和54項過渡性規則,9月4日交付全民公投。

儘管新憲未獲通過,它對智利民主化進程仍意義重大,除了實踐轉型正義、以民主方式制憲,它也是一具有開創性的政治實驗。例如它是由全球第一個男女比例平均(男78人、女77人)的制憲會議提出,並保障原住民名額(17人)。

總統年齡限制下修至30歲、廢除參議院

智利新憲提出六大重要改革,遍及政治制度和組織、性別平等、墮胎權、承認原住民權利、社會福利和水資源。

首先,總統年齡限制從35歲下修至30歲,允許連選連任一次(目前僅允許隔屆連任)。廢除參議院改設「區域院」(Cámara de las Regiones),由眾議院負責立法,區域院僅涉入區域事務;司法部(Poder Judicial)也改成「司法詢議會」(Consejo de la Justicia),由法官、原住民代表和國會指派者共17人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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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別平等、保障墮胎權和原住民自治

再者,新憲明訂智利為一「平等民主」國家,所有國家機構女性需佔至少一半職位。生殖權方面,現行憲法規定必須「保護即將誕生之生命」,儘管2017年智利在大法官解釋下將墮胎除罪化,新憲進一步表明應「確保懷孕、自願中斷妊娠和分娩皆為自願且受到保護」。

現行憲法忽視原住民,新憲則明言智利為「多民族(plurinacional)國家」,承認11個原住民族,原住民在自治區(Autonomías Regionales Indígenas)享有政治和司法自治權,若有任何事務將影響其權利,必須確保事先諮詢他們並取得其知情同意。

從企業至上到「社會福利國家」

社會福利改革是對2019年大規模示威的重要回應,新憲明指智利為「社會及民主法治國家」(Estado social y democrático de derecho),即國家必須提供人民足以保障人權的物資和服務,包括教育、住宅、健康、工作和退休金。

現行憲法傾向嘉惠私人企業,若私部門能提供某產品或服務,國家就沒有義務介入確保民眾能獲得它。這導致在市場商業運作下,某些地區的居民由於沒有購買或難以觸及水源公司的服務,常常缺水甚至無水可用。

因此,新憲將水的定義從「資產」改為「不可佔用」之資源,肯定獲得足夠且可用之水為人權,並設置新單位「國家水源局」(Agencia Nacional de Aguas)。

新憲過於激進難達社會共識?

儘管智利新憲進步意味濃厚,卻也不乏引起爭議、定義模糊的內容,例如原住民的政治和司法自治權到底能執行到什麼程度?這些疑問激化了智利社會的兩極對立,選前各種假新聞滿天飛。

因此,為了消弭反對新憲方的疑慮,8月中旬智利政府提出了一系列修正方案,以緩和新憲被認為過於「激進」的部分。

修正方案包括:總統不可連選連任;明載「產權受到絕對保障」;明載健保、退休金等社福制度採公私部門並行模式,不排除私人企業參與;原住民的被諮詢權限於「可能直接影響他們的事務」;國家進入緊急狀態時,授權軍隊在政府要求下就保障社會安全和當局進行合作。

儘管新憲公投並未通過,接下來智利政府應該會以上述修正為方向,致力提出一個更溫和版本的新憲法,或者作為修憲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