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動車(EV)產業強勢崛起,國際能源總署(IEA)觀察到電動車市場呈指數型成長,預計2023年銷售將達1400萬輛創下歷史新高,佔全球汽車銷量18%。
這對減緩溫室效應而言是一件好消息,IEA預測按照當前電動車成長趨勢,2030年全球每日石油需求有望減少500萬桶。
然而,中國作為電動車及EV電池最大製造國,電動車廣泛普及的前景不僅導致國安和能源依賴憂慮,該產業與新疆(東突厥斯坦)「強迫勞動」的密切關係也讓專家拉起警報。
(更多相關新聞:歐盟拉警報!為2050零碳排力推電動車 恐致嚴重依賴中國電池供應鏈)
電動車崛起新疆奴工也推了一把?
《華盛頓郵報》報導,為了打擊強迫勞動和人口販賣,美國電動車龍頭特斯拉(Tesla)執行長馬斯克(Elon Musk)曾承諾在剛果鈷礦架設網路攝影機,卻忽視中國新疆的維吾爾奴工問題。
《華郵》指出,有證據表明特斯拉在中國的供應鏈有涉入強迫勞動的嫌疑,這可能已經違反美國的《防止維吾爾人強迫勞動法案》(Uyghur Forced Labor Prevention Act,UFLPA)。
特斯拉的供應鏈包含1.3萬家公司,而供應電池原料的廠商有4成是中國企業,它們不少公開在新疆營運並雇用當地人。
其中包括EV電池巨頭「寧德時代」(CATL),它為數十萬輛在中國和北美組裝的特斯拉電動車供應鋰離子電池,也與美國福特(Ford )、日本本田(Honda)、德國福斯(Volkswagen)、賓士(Mercedes-Benz)、BMW等傳統國際大廠有合作關係。
寧德時代與其他中企共同持有的「志存鋰業集團」,過去幾個月也對新疆大舉投資10億多美元。
中國是全球第四大鋰儲量國,產量排名第三。儘管儲量和產量不是頂尖,鋰礦精煉和處理廠大多集中在中國,全球有四分之三的鋰離子電池是由中國製造。
(更多相關新聞:繼封殺華為和TikTok之後 五眼聯盟下一個目標鎖定中國電動車?)
特斯拉、福斯都被控涉入新疆供應鏈
特斯拉和福斯雖然一個是後起之秀,一個是車壇傳統大佬,但都高度依賴中國市場。特斯拉新車約4成是賣給中國客戶,而福斯近半收益仰賴在中國的銷售。
儘管車商表示自己盡力遵守道德準則,當中國市場成為牽制它們的有效力量,新疆強迫勞動便成為難以跨越的紅線,各大國際車廠都面臨這樣的困境。
《華郵》指出,電動車產業涉入新疆強迫勞動之廣泛,就連長期關注這個議題的專家都感到吃驚。
英國雪菲爾哈倫大學(Sheffield Hallam University)甘迺迪國際公義研究中心(Helena Kennedy Centre for International Justice)研究員指出,供應商和中間人形成一個複雜的網絡,讓特斯拉和其他企業能使用來自新疆的原料,而不必直接從那裡購買。
電動車被奉為氣候變遷的重要解決方案之一,而作為一個正在崛起的新興產業,車商今日的行為,將決定未來這個產業和世界的面貌。
「如果我們不在轉型初期就進行修正,未來將鑄成大錯。」律師暨供應鏈管理專家吉普森(Duncan Jepson)告訴《華郵》,車商還可以做得更多。
美國參議院財政委員會曾就此議題召開聽證會,並驚訝發現車商所謂「調查」,常常是向廠商「發問卷」:你是否使用被強迫工作的勞工?你是否有雇用童工?
歐盟考慮對中國EV課徵10%懲罰性關稅
要防堵新疆強迫勞動產品透過電動車遍布全球,追蹤原料軌跡或許是一個方法。歐盟規定,2026年所有電動車必須配備所謂「電池護照」,詳述電池原料產地及其碳足跡。
中國既是全球最大電動車及電池銷售市場,也是最大生產者,預計2023年出貨130萬輛電動車。
中國電動車主要出口至歐洲,根據中國「乘用車市場信息聯席會」(CPCA)數據,2023年上半年中國出口近35萬輛電動車至9個歐洲國家,超過2022全年對歐洲的出口量。
過去五年歐盟對中國車的進口量成長了4倍,目前中國在歐洲電動車市場的占比是8%,歐盟執委會指出,兩年後這一比例可能升至15%。
日前歐盟執委會宣布對中國電動車展開為期13個月的調查,以決定是否對之課徵10%的懲罰性關稅。中國電動車比歐洲電動車便宜20%,遭疑背後是北京大力補貼支持。
「現在便宜電動車淹沒了全球市場。」歐盟執委會主席范德賴恩(Ursula von der Leyen )對歐洲議會表示,「然而它們的低價是受到人為操控,並獲得龐大國家補助。」
美國國會要求拜登更徹底制裁涉疆中國官員
美國國會近日也對新疆問題發難,19日眾議院「美中戰略競爭特別委員會」(Select Committee on Strategic Competition Between the U.S. and China)要求國務院解釋,為何總統拜登(Joe Biden)的政府至今沒有根據《維吾爾人權政策法案》(Uyghur Human Rights Policy Act,UHRPA)制裁任何中國官員?
中國殘酷打壓新疆維吾爾人及其他少數民族,美國、台灣等多國政府定調這構成「種族滅絕」(genocide)。
2020年6月美國國會通過UHRPA法案,允許政府制裁鎮壓新疆維族的中國官員。2021年12月UFLPA成法,禁止進口新疆產品,除非企業可以證明該產品並未涉及強迫勞動。
並非所有新疆產品都與強迫勞動有關,不過考量到中國資訊不透明,來自新疆的消息更是有限,美國政府決定採取積極禁止立場。
拜登政府曾根據UFLPA、《全球馬尼次基法》(Global Magnitsky Act)和一些行政命令制裁多名涉疆中國官員和實體,但國會希望華府付出更多努力。
「美國必須採取行動向中國加害者究責,避免他們進一步侵犯維吾爾人和其他族群的人權。」美中戰略競爭委員會共和黨籍主席蓋拉格(Mike Gallagher)致函給國務卿布林肯(Antony)和國土安全部部長馬約卡斯(Alejandro Mayorkas)時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