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州商人成導火線 武漢肺炎疫情夾雜反中情緒在義大利炸開

國際產業

義大利新聞社(ANSA)報導,截至義國時間26日為止,該國確診病例已來到470例、12人死亡,感染者超過半數位於「歐版武漢」倫巴底(Lombardy)大區

疫情爆發使義大利民眾感到恐慌,再加上右翼政治人物和網路假訊息推波助瀾,義國掀起一波「反中浪潮」

有學者指出多國反中情緒高漲,是種種「舊恨」藉武漢肺炎這個「新仇」一次爆發出來,而義國中北部托斯卡尼大區(Toscana)的紡織重鎮普拉托(Prato),正具體而微地展現出義大利民眾與中國移民的長年心結。

「中國版猶太人」溫州商人

普拉托自11世紀便是義大利紡織中心,1990年代中國移工開始移入普拉托,在當地紡織及成衣廠工作。

隨著資本累積、逐漸熟悉當地環境,當年的中國移工出來自立門戶設廠,大量雇用中國勞工,從中國進口廉價布料,並包辦設計、製造甚至物流運輸,讓普拉托成為歐洲「快時尚」供應鏈重鎮。

起初這些中國成衣廠是為中、低價品牌代工,近年已搶佔高級精品部分製程,或推出自有品牌,並掛上「義大利製造」(Made in Italy)標籤。

2012年日本放送協會(NHK)播出自製紀錄片《義大利品牌、中國製造:在時尚之都經商的中國人》,指普拉托有超過3000家中國企業,總人口僅18萬人,光中國人就佔4到5萬人。

也就是說,這裡每4個居民就有1個中國人,至今也仍維持這個比例,使普拉托成為中國移民人口佔比最高的歐洲城市,其中又以溫州移民為大宗,當地常見姓氏也變成溫州大姓陳、王、林、胡等等。

溫州所在地浙江自古紡織業發達,再加上有「中國猶太人」之稱的溫州人的生意頭腦,根據NHK普拉托服裝中企每年在歐洲的銷售額超過80億人民幣(約376億台幣)。

此外,許多溫州人也在義大利經營中國餐廳,足跡遍布全義。

普拉托(紅標處)位於義大利中北部托斯卡尼大區,在米蘭東南方約230公里。(圖片來源/Google截圖)

中國移工搶走義大利人工作

中企成本低又能快速回應市場潮流,義大利一些本地工廠無力與其競爭而倒閉,失業率高漲。根據NHK紀錄片,2010到2013年期間失業率從4%升至10%。

有人認為,普拉托的失業率是反映義大利經濟整體趨緩的趨勢,而中國移民至少讓普拉托免於產業外移的命運,但當地人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工作被搶走了」,雙方開始出現衝突。

義大利人認為中企違法壓低成本,例如逃漏稅、改建廠房宿舍、雇用非法移民等等,對義企形成不公平競爭,還可能砸壞「義大利製造」的招牌;而中國人認為義人是眼紅他們的成功,只能怪自己「太勤勞」。

NHK表示,中國移工的薪資最低只有義大利勞工十分之一,若以市調機構Statista統計數據來算,2010年代他們的月薪恐怕低於1萬台幣。此外,他們的工作與生活環境也令人憂慮,2013年普拉托一家中企發生火災,導致7名移工死亡,2015年義國勞檢官員指不符標準的中國工廠愈來愈多。

另一方面,雙方也不乏文化衝突,義大利民眾指責中國移民無心融入當地社會、侵蝕義國傳統,中國移民則反控義大利人態度冷淡,不願接受他們。

義大利人和中國人對自己出身的國族或地域抱持強烈認同感,是雙方文化難以融合的原因之一,但除了心態因素外,中國移工工時長、薪資低也限制了他們與義國社會交流的能力。

這些齟齬,讓不少中國移民更寄望、寄情於遠方的「強大祖國」,但也加深了自己與當地居民的隔閡。

武漢是溫州人「第二故鄉」

把焦點轉回武漢肺炎,隨著義大利疫情愈加嚴峻,在義國相當活躍的溫州人或為高風險族群之一。

繼湖北省之後,浙江省是中國第二重災區,尤其是溫州市。根據浙江省健康衛生委員會,2月27日浙江有1205名病例,其中504確診者是在溫州,佔全省42%。

武漢與溫州距離近千公里,為何疫情特別慘重?

港媒指出,東南沿海城市的土地與勞力成本上升,相形之下武漢便宜、交通便利、市場廣大且人力資源充沛,因此武漢有18萬溫州人、超過3000家溫商企業,是溫州以外最大的溫州人據點。

根據中國統計,2020年春運期間從武漢返鄉的溫州人高達5萬人,這些人成為防疫破口,2月2日採取半封城管制措施,直到15日解封、17日復工。

義大利早於1月底就對中港澳甚至台灣斷航,但至今仍有許多病例感染源不明,包括倫巴底大區的「1號病患」(Patient One),一名感染至少13人的38歲馬拉松跑者,他沒有中國旅遊史。

儘管還無法斷定義大利病例暴增與中國或溫州移民有關,但其地緣和親緣關係使他們成為潛在高風險群之一,而這項可能性又惡化了義大利民眾與中國移民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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