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一場疫情搞砸華為的精心佈局 台積電落腳亞利桑那的關鍵是...

兩岸國際

2019年6月,國際媒體開始報導台積電因供貨給中國華為遭到美國商務部的關切,台積電董事長劉德音多次否認,國內還有商業媒體報導讚揚「台積電控管好,沒在怕」,後來國際媒體再報導美方要求台積電到美國設廠,劉德音再度否認有設廠計畫,不到一年,在多次否認後開始改口,台積電終於在5月15日公告將赴美國亞利桑那州設廠。

許多報導先是對台積電選擇了亞利桑那而不是矽谷而感到意外,並找出各種可能說法,例如供應鏈完整、接近國防重鎮等等,外界卻很少從政治經濟的角度解讀,美國執業律師、現任清華大學人文社會學院教授陳禹成指出,台積電赴美設廠,最早要從亞歷桑納州參議員馬侃(John McCain)提出的2019年美國國防授權法(National Defense Authorization,NDAA)談起。

馬侃提NDAA法案,促成美國政府去華為化

生前身為美國參議院軍事委員會主席的馬侃,在2018年過世之前提出了2019年的國防授權法,該法案又被稱為馬侃法案,其中第889條就是中國解放軍背景的電信商華為反控美國政府的依據,華為的主張889條違憲,今年2月以敗訴收場,因此美國商務部得以祭出更多、更嚴厲的制裁措施。

在川普政府對華為的鬥爭當中,一方面透過法案,形成行政部門、國會部門與司法部門的統一目標與分工,另一方面則是商務部接觸所有華為重要的供給商,除了台積電以外,也接觸了高通、英特爾等半導體大廠。

在美國政治的遊戲規則之下,高通等大廠也反過來雇用遊說團體對國會進行政治遊說,這也是為什麼後來台積電也聘請了曾於英特爾(intel)服務的前法律及政策集團副總裁Peter Cleveland進行政府遊說工作,退役的准將Spalding將軍說「他們就是想賣晶片給華為」,甚至包括華為也雇用政治公關公司進行遊說,白宮也反過來遊說國會的支持,整個華府因為華為陷入遊說大戰。

因為武漢肺炎疫情,華為在華府的遊說「豬羊變色」

華為狀告美國政府,以及砸大錢進行國會遊說,本來尚有勝算,還有一些美國政治要角打算站在那一邊,偏偏爆發了武漢肺炎(被WHO稱為新冠肺炎、川普稱中國病毒)整個華為聲勢一落千丈,豬羊變色,而華為公主孟晚舟呢?還在認罪協商與進大牢的灰色邊際掙扎。

台積電則在整場華為大戰中,由於缺乏對美國政治的認知,始終處於被動,對國內媒體百般隱瞞,卻被國際媒體頻頻爆料,最早拋出「沒有這個計畫」、「不符合成本」之說,後來才改口「評估中」,直到宣布到美國亞利桑那州設廠為止。

亞利桑那州和台灣的關係,不止參議員馬侃提的國防授權法而已(2020年國防授權法更要美國國防部長定期報告台灣受到中國網路攻擊影響),可以追溯到影響中華民國命運至深的《台灣關係法》的促成,最重要的推手就是當年的亞利桑那州參議員高華德(Goldwater)。

台灣與亞利桑那州,因台積電使政治經濟連結更深

美國總統卡特當年廢除中美協防條約時,高華德便曾聯合幾十位參眾議員,在法院控告卡特違憲,後來雖然敗訴,卻促成《台灣關係法》的誕生,美中建交後,大批參議員趕著到北京訪問,高華德卻多次來台,被當時行政院長孫運璿稱之為「致力民主自由,為堅持正義毫不猶疑」的「偉大美國友人」,換句話說,兩位亞利桑納州的參議員,在歷史上都促成了影響台灣命運的法案。

而且台灣空軍自1997年起,就定期有F-16戰鬥機飛行員在美國亞利桑那州路克(Luke Air Force Base)空軍基地受訓,2019年美國國務院繼續批准5億美元經費維持這個計畫,台灣採購的新型F-16V戰鬥機的飛行員,也將在路克空軍基地受訓。

台灣F-16V戰鬥機飛行員,將在亞利桑那路克空軍基地受訓

更「巧合」的是,最近頻頻飛來台灣海域、直衝著解放軍來的美國空軍超音速戰略轟炸機B-1B,其實也是來自亞利桑納。在911事件爆發後,美國政府的敵人是回教激進份子,因此當時把中國、蘇聯的危脅程度降級,至少40架B1-B轟炸機被封存在亞利桑那州的圖森(Tucson),去年起默默解封,重新佈署。

今年B-52轟炸機飛回美國時,中國媒體還嘲笑一番,沒想到重新出現的是近年參加過伊拉克戰爭、阿富汗戰爭、轟炸南斯拉夫的B1-B超音速轟炸機。從影響台灣的法案,到空軍常駐亞利桑那州受訓,台積電到亞利桑那設廠,還會是巧合嗎?